新冠病毒发源地在何方？专家认为还是要接着找证据

近日，来自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的郁文彬副研究员，联合华南农业大学和北京脑科中心的科研人员，在中国科学院科技论文预发布平台ChinaXiv上发表了关于新冠病毒发源地等问题的重要研究论文。

通过遗传学分析方法，郁文彬等发现，华南海鲜市场的新冠病毒应该是从其他地方输入的。换言之，华南海鲜市场不是新冠病毒的发源地，只是新冠肺炎的引爆点。消息一出，引起舆论关注。

从遗传进化角度溯源的一项学术研究

那么，郁文彬等是如何做的研究？为何得出了华南海鲜市场不是新冠病毒的发源地的结论？

科学资料显示，遗传学家可以通过新冠病毒的基因组信息，摸清不同新冠病毒之间的进化或亲缘关系。有了新冠病毒的“家谱”，科学家就可以找到新冠病毒的“祖先”，然后循着这条进化路径，就有可能找到新冠病毒的发源地。

而这篇文章就是依据遗传进化角度进行的研究。郁文彬等首先收集了世界各地科学家共享到GISAID EpiFluTM数据库中的93个新型冠状病毒样本的基因组数据。

其次，通过初步分析，这93个新冠病毒中有140个位点的变异，其中120个位于基因编码序列中。基于此，他们将这些新冠病毒分成58种单倍型。接下来，团队分析了这58个单倍型之间的进化关系。

最终，两条进化路线就清晰可见，分别是：H13H3H1，以及H38H3H1。研究人员认为，通过系统发育网络，基本可以认为H13和H38是新冠病毒的祖先单倍型。换言之，H13和H38最古老，H3居中，H1最年轻。如此一来，如若华南海鲜市场的新冠状病毒存在H13和H38，那么其为发源地的概率较大。

研究结果显示华南海鲜市场的新冠病毒不存在祖先单倍型

但是，据研究结果显示，来自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新冠病毒都是H1及其后代，没有H13和H38。甚至，整个武汉的样本中只出现了一个H3，而且与华南海鲜市场没有关系。这就意味着，华南海鲜市场在该研究中没有出现新冠病毒的祖先单倍型，也就不能推测为发源地。

与此同时，新冠病毒的祖先单倍型之一H13出现在了5个深圳患者体内，他们也是广东首批确诊感染者。而另一项新冠病毒的祖先单倍型H38则来自美国首例确诊患者。他们的旅行记录表明，他们在2019年12月底至2020年1月初疫情爆发期间都到过武汉，但没有华南海鲜市场暴露史。如此推论，深圳5名H13感染者和美国的H38感染者身上的病毒，很有可能是通过武汉的渠道感染的，而非华南海鲜市场。

基于以上数据，郁文彬等认为，其他科学家的猜测应该没错，华南海鲜市场的新冠病毒是从其他地方输入的。

但是，该研究也同时提示，这并不意味着H13和H38是仅有的两种新冠病毒祖先单倍型。因为最早的感染者和12月初那部分感染者的数据，并不包括在此研究之内，所以，研究人员也不排除还存在其他古老的单倍型。研究人员还同时呼吁医院提供早期感染者的样本可供分析，试图寻找H13和H38的踪迹。

华南海鲜市场屡遭质疑，未来还是要接着找证据

自从新冠肺炎在武汉爆发以来，华南海鲜市场一直被猜测为新冠病毒的发源地。2020年元旦，华南海鲜市场还被关闭。但是，关于华南海鲜市场是否为新冠病毒发源地的争论一直没有停过，郁文彬团队的论文也不是首篇质疑华南海鲜市场的文章。

此前，1月24日，武汉金银潭医院的黄朝林教授及其同事在顶级学术期刊《柳叶刀》上披露首批41名新冠病毒感染者的相关信息。文章表示，在这41名首批确诊患者中，有13名患者不曾去过武汉华南海鲜市场，华南海鲜市场是否为新冠病毒发源地就遭遇了质疑。

其中，最早发病的患者发病日期为2019年12月1日。他没有去过武汉华南海鲜市场。而在12月10日第二批发病的3名患者中，也有2人没有去过武汉华南海鲜市场。这些都是质疑华南海鲜市场是否为新冠病毒发源地的证据。由此，业界一度推测，最早感染新冠病毒的患者未必就是在华南海鲜市场被感染的。

但是，当前华南海鲜市场已然关闭。部分临床患者在感染病毒后也没有任何症状，无从推测从哪里感染的病毒。这就为从流行病学的角度分析新冠肺炎发源地造成了很大困难。与之相对的是，随着新冠病毒的基因组数据越来越多，从遗传进化的角度溯源就变得可能了。

广东省某从事病毒研究的科研人员向《国际金融报》记者介绍，郁文彬等的文章是依据冠状病毒会变异，然后根据它的变异情况分析了病毒可能的进化路线，最终通过这个路线溯源。这是一种学术研究的方式，它为华南海鲜市场不是病毒发源地提供了证据。

同时，该科研人员介绍，当前的各项科学研究都还在找证据，包括病毒是来否来源于蝙蝠？中间宿主是否为穿山甲或是其他动物？如果科学家能够找到中间宿主就会比较接近病毒的来源，但截至目前，这都是没有结论的，未来还是要找更多的证据。